响午

拔杯【Sleep】

拔杯/交往/威尔知道拔拔吃人肉/算微架空

OOC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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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Jack说，你在案发现场无预警倒下？」

Hannibal在端来红酒时，顺带将窗帘拉上，他盯著Will坐在沙发上有些单薄的背影，本想开口稍微责备他几句，却又将那些话吞入腹中，等对方给他一个解释。

「well，ehm，我昨晚睡的不太好。」

儘管坐在沙发上，Will却一点也不安分，前一秒的视线还在精緻的名画上，下一秒又落在那些排列整齐的书，他不断眨眼，脑内正思考猜测著Hannibal下一秒可能会对他说什麽。

Will的双手不断交互搓揉著，他像是在期待Hannibal会责怪他，会露出难过又生气的样子去没收他的药，Will记得，自从交往以来，他就很少看到Hannibal有明显的表情变化了。

喔，或许服用那麽多的安眠药变成了正确的选择。

听见Will的回覆，Hannibal不禁叹了一口气，接著大步朝他走去，他经过Will的身旁，他闻到了一股热烈又焦躁的甜香。

医生轻轻挑眉，他见Will眉头微皱，却没有一点悔改的意思，他不感到意外，接著开口道。

「你让Jack担心了。」

Hannibal垂下眼，他看见Will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，他很好奇这位小探员会给他什麽答案。

「抱歉Hannibal，我现在不太想听到他的名字。」

Will顿了顿，像是对这句话还不够满意似的又补充了一句。

「我是说，我不想提到工作。」

Will在说话时，眼神不断地飘向Hannibal，医生知道他在寻求些什麽，他深褐色的眼眸濡湿地像条流浪犬，这是他无意间透露出来的无助感，Hannibal很吃这一套。

「我很抱歉，Will，那份药的剂量我没有评估好。」

当Will听见Hannibal的回覆时，他很明显的摇了摇头，他的鬱闷感如同这午后的阳光一般越来越炙热，这不是他要的回答，他对于Hannibal有意无意製造出来的距离感到极度烦躁。

「天呐，你明知道那是我的问题？对吧，Hannibal？」

「Dr.Lecter？」

Will差点从沙发上起来，他大口喘著气，他只觉得头晕目眩，双眼发酸的感觉让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睡眠不足，还是那份不满即将要夺眶而出。

「是，Will，不过就以整件事来说，我也有不能推却的责任。」

Hannibal眨了眨眼，他轻抿嘴唇后，拿起桌上装著红酒的高脚杯，他走到Will的身旁，将酒杯递给他。

不料对方却赌气地撇开头，Hannibal只好自讨没趣，将杯子放回原位。

可儘管如此，Will不只是以病人的身份坐在这裡，他更是医生的恋人，不管出于什麽原因，Hannibal都不会放著他不管。

「我想，你得休息一下，喝点红酒会让你更好睡。」

他的气息从后方包裹住Will，Will眉头微皱，这个疑问他很久之前就有了，他不清楚Dr.Lecter是不是有擦香水，那是一种温和沉稳的气味，一点一滴的将他心中的不安侵蚀。

Will听的出Hannibal话裡隐隐透露出的示弱，他的声音带著些许的沙哑以及柔和，Will只好将桌上的红酒一饮而尽，接著他扭头看向Hannibal。

医生的表情像是很满意Will的顺从，他将双手搭在Will的肩上，他轻缓地弯下腰，在Will耳边小声的说。

「到旁边躺一会儿，好吗？」

医生的语速很慢，似乎在确认自己的一字一句都确实传达到Will的耳裡，他温柔到接近恳求，这的确动摇到了Will•Graham。

「在我睡觉期间……你会做什麽？」

受到Hannibal的影响，Will也将音量降到耳语，他想想觉得好笑，明明这裡没有其他人，他们却非得要把正常的对话搞得像在说秘密一样。

可他觉得更好笑的是，他竟然会对这种奇怪又微不足道的事感到幸福。

「我会看点书，接著替你批改那些论文，在你醒来的时候，会有一杯冒著热气的红茶等著你。」

Hannibal能看见Will那双深褐色的眼正沉溺此时此刻，他甚至能推测出，Will现在想要他的拥抱，Hannibal能够嗅出来，当Will期待又害怕时，那种甜腻又依赖的味道。

「那听起来很好，但……那些论文不急著发还给学生。」

「我醒来时也不用红茶……。」

「还有……嗯，我想，你一时半会也找不到，要看的书？」

多麽拙劣的藉口，Will想，肯定是他还昏昏沉沉的原因，又或是那杯红酒，不，他知道红酒根本没有影响，他快速的眨眼，迟迟等不到Hannibal的回覆令他很不安。

「这几天……你也辛苦了，Dr.Lecter。」

Will抬眼，对上的是Hannibal的嘴角勾起无奈的弧度，在他的印象裡，医生每次笑的时候，那双被冷漠填满的双眼总是会微微弯起来，从Hannibal眼裡溢出的，是作为一个普通人的柔情。

这副表情总会让Will心动，在他的内心深处，他们两人都有作为一个普通人该有的情绪，只是包装这份情感的外壳实在太过坚硬，只有彼此才能触动对方，他们的心为了彼此而敞开。

「如果你不介意的话，可以换一件衣服再好好睡一觉。」

Hannibal鬆了鬆领带，接著伸出手来，请Will移动到他的卧室。

「这件太宽了。」

Hannibal挑眉，他看著摆弄著衣摆的Will，差点藏不住嘴上的笑意，医生还特地拿了他年轻时的衣服来给Will替换。

这件衬衫的宽鬆有如把Will的身子拖垮那样，他还不满的卷了袖子，调整那怎麽都对不齐的肩线，他一边整理，一边瞪著Hannibal，像个被没收玩具的孩子那样满脸憋屈。

「宽鬆的衣服对于睡眠是有帮助的。」

Hannibal走到Will的身后，替他捲好袖子，他的嘴裡还是擒著笑意，又比方才暧昧几分，那股令人安心的沉稳气息又再次包围著Will，他有些窘迫，却又不可违抗的顺从，直到Hannibal拍了拍他的肩膀，他才乖乖躺到床上。

见Hannibal缓缓地平躺到床上,Will才小心翼翼地鑽入被窝裡，他刻意，准确来说也不算刻意，因为他与Hannibal之间没有什麽矛盾，可他还是与医生拉开了一点距离才躺下。

老天，他最不擅长应付沉默，Will知道Hannibal不会那麽快就睡著，而他也是，于是这场沉默变得有点不必要，Will皱眉，总有种烦闷的情绪缠绕在他心头上。

「说说今天都发生了些什麽吧。」

听见Hannibal开口，Will稍微鬆了一口气，于是他翻身面对医生，还稍微将被子拉高一点，正巧他们对上了眼，可他们之间的距离还是没有缩短。

「嗯……我昨晚彻夜未眠，你不用担心，我想可能是还在挂念著一条没能钓上的大鱼，总之，我睡的不太好。」

「我想起来你给我开了一份安眠药，我…我找到了那包药，然后，然后服用了有点……太多了。」

Will试图让自己的语气不那麽激动，他反覆思考该怎麽样才能让这话题变得不沉重，可当他对上Hannibal诚恳又稳重的眼神时，又继续说了。

「不管怎麽样，对，这很奇怪，那晚我还是没有睡好，然后在五点四十分的时候我接到Jack的来电。」

「他要我火速赶往案发现场。」

「那裡有点远，我开了4个小时的车才到，我还是没有想睡觉的感觉。」

「当我……当我见到那些尸体，我做好我的工作，我尝试做好我的工作，很不幸的，药效发作了。」

Will自嘲般地用鼻子嗤笑了一下，舒展了紧皱的眉头后才继续说。

「我在FBI的医院裡醒来，我只有看到Jack，他的脸色不太好。」

「他说。」

「他说，他说“我以为你走出来了，Will”。」

Will的脸皱成一团，Jack那写著失望与惊讶甚至不信任的神情还是历历在目，他开始哽咽，Will想，他的确走出来了，可他怎麽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忽视自己的职业，服用了那麽多的安眠药。

「我没有告诉Jack我吃了安眠药，这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。」

听到这，Hannibal伸出手臂，将Will揽入自己的怀裡，Will并不感到讶异，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感受那些，他反倒温顺地，让Hannibal轻拍他的背。

「Dr.Lecter……我错了吗？我只是……。」

「你没有错……Will，你没有错。」

Hannibal接近气音地在Will耳边低语，那富有磁性的声音刺激著Will的泪腺，Hannibal的温柔一点一滴地渗入Will心中的缝隙，那些不安与害怕被逐渐平缓，他额头轻靠在Hannibal的胸膛上，低声抽泣。

他太害怕，太害怕会失去Hannibal，他总觉得不管是谁都在等待著拆散他们，只要走错一步，便是覆水难收，也许和Hannibal成为恋人实在太过不可思议，从他身上得到的救赎又是如此的虚幻。

「你不会失去我……。」

Hannibal轻轻阖上双眼，从他口中说出的话语很轻很轻，就有如羽毛缓缓飘落在湖面上，他掀起Will心中阵阵涟漪，在他怀裡的人是多麽惹人怜爱，它既纤细又柔软，Hannibal轻吻Will那头蓬鬆的乱髮。

那种充满著顺从与依赖的气息让Hannibal将Will搂的更紧，却不过度用力，他是他易碎的茶杯，要是将那份喜悦与佔有全数灌注的话，Will很可能会承受不住。

泪水浸湿Hannibal胸前衣物，他不但不感到不耐烦，反倒轻咬Will的耳垂，他像是一头怜爱幼鹿的狮子，可Will却不感觉有任何危机，他更往Hannibal的怀裡靠，他的脑袋昏昏沉沉，同时又在Hannibal的气味裡浮浮沉沉。

「我辜负了Jack的期望。」

Will的声音变得沙哑，他的语气听上去不那麽有悔意，他想，他至少守住了Hannibal的形象，他从前不认为爱情使人盲目，直到他遇见了一个能够让他心甘情愿变得盲目的存在。

「我会向他说明，我是你的心理医生。」

Hannibal拍著Will的背，话音刚落，又吻了Will的额，他知道怀中的人儿快睡著了，Will在Hannibal的臂弯裡找了个舒适的位置，呼吸逐渐变得平缓，

Hannibal轻歎一口气，他无可抑制的对这样的Will产生了混乱又疯狂的佔有慾与情欲，他很清楚自己在想什麽，他享受却也心疼，如此矛盾的看著Will尽力保护他们的关係，他鲜少的觉得自己是个糟糕的人。

“我将你拖入我的泥沼之中。”

“我情愿的。”

「是，我情愿的，祝你有个好眠。」